音在身后响起，许清元却未予理会。
“老爷，太医说您千万要静养，心绪不能起伏太大，您……哎……”老仆抹了一把眼泪，逐渐哽咽。
“竖子尔敢，她以为她是谁，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就算没了儿
，我还有孙子，我能教出一个进士，就能教出第二个，想要看黄家倒台，他们做梦！咳咳……咳咳……”
晚间，许清元和晋晴波两
秉烛夜谈。
“肖仵作能说出具体时间是因为他水平超出他一截还是想掩饰什么？”晋晴波听完许清元的讲述后问。
“自作聪明吧，想让我确定黄嘉雪确实是吞金而死，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许清元揣测。
“那眼下就等柳大牛和余罗二了。”
“嗯，”许清元点
，“这次囚童案的事
，大理寺关了多少？”
“十二个。”
“这么多……”
晋晴波却不意外：“毕竟是黄嘉年的直属部下，难免的事。”
“我在想，你在主簿这个位置上坐了三四年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提一提。”许清元摸着下
，开始打算起来，“起码大理寺丞是可以望得着的。还有依霜，得找个机会把她调回来，吏部这次栽了大跟，肯定缺手，我们也需要有自己的在吏部。上次蒋怀玉说想回京，他就等任满吧，到时候叫他给你或者我打打下手。”
晋晴波也赞同：“以后依霜去吏部任职，更方便我们安排自己。但是现在嫌犯尚未定罪，这个时候谋算是否为时尚早？”
“不早啦，”许清元语重心长道，“我听孙翰林说，好些地方官前几
就开始找活动关系了，总之，肥水不流外田，我们也该行动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月明透过树影洒在地面上化成一地斑驳, 此处荒僻远离城镇，距离最近的官道亦有几天的路程, 方圆三十里之内只有这么一家小客栈, 趁着这地利之便，即便地方寒酸简陋，路也多借住在此。
夜已
透, 客栈大堂内只留着一盏灯光如豆的烛台，两个年轻分坐在两边，气氛异常低沉。
不知过去了多久, 其中一一手拿起烛台，抬步准备上楼, 并对留下的那道：“你随我来吧，若你知道我的苦衷后, 还是执意要报复, 那我也认了。”
老旧木梯吱吱作响，两皆上楼回到了房中。
灯火跳跃, 隐隐照出持灯的面庞, 却正是被黄府放归回乡的柳大牛。他将烛台放在陈旧的木桌上, 回见余罗紧跟着走了进来，然后一言不发地低坐在椅子上，便也跟着坐下来。
他思来想去，总觉得事千万绪，不知该如何开
, 无意中瞥见窗外的雾色云翳，这才找到了话：“我出生在青河村, 父母都是农, 三岁那年也是这样的一个月夜, 我有了一个妹妹，她被取名为小梅。大牛，小梅，在被卖进黄府之前，我从不觉得这两个名字俗气。”
余罗抬看他一眼，眼冷冷。
柳大牛继续道：“因为父母长得好，因此我和妹妹从小就惹喜
。即便我大字不识几个，即便小梅不能言。”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接收到的善意太多，小梅在十三岁那一年跟我出门疯玩的时候走丢了。我跟着村里跑了几十里地找她，跑到磨
了好几双
鞋，脚底水泡长了了长，还是没有找到。父母伤心不已，我痛恨自己没有看好妹妹，从噩梦中醒来，梦里都是小梅在声嘶力竭地向我呼救。因此我当时就立了誓，此生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走失的妹妹，为此我什么都愿意做。”柳大牛陷
痛苦的回忆之中，“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不是走丢了，而是被我们村上那家杀千刀的牙吴家掳走卖了出去，我父母去他们家要，却被打得半死，他们叫嚣着要证据，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说到这里，柳大牛吸了一气，像是要面对一件极度痛苦的事，他努力压制住愤怒，继续说道：“就这么过去了两三年，我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多亏我长得好，吴家有个儿看上了我，想要嫁到我们家。我为了拿到他们要的‘证据’，就假装真的想要娶吴家儿。吴家跟我家结了梁子，怎么会同意这门婚事，他们文的武的招数统统使过，但我都顶住了。后来那年寒冬雪夜，吴家把一个光着身子的婴儿扔在我们家门，第二天我们发现的时候，那孩子早已冻僵夭折。我父母虽然吓得心慌，但十分心善，预备着挖个坟让他土为安。然后我们才发现那婴儿的铺垫底下压着一段红绳……是小梅的红绳。”
“……”余罗被吓了一跳，他不安地挪动了几下，但嘴始终紧紧闭着。
“……后来我娘就疯了，我恨不得把吴家千刀万剐，可是却连他们家门都进不去。”柳大牛说到这里已经是满面的泪痕，“后来我遇到了一个贵，他说可以帮我报仇。那时吴家好几个孩子接连夭折，他们也害怕是作孽太多，就跟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