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见大孙
如此模样，必是该心疼的无以复加，上前去抚慰她了。
谁叫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姨娘......
可到
来自己才看清楚了，掏心掏肺，满腔慈
，就教养出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孩子来？
刀落在旁
身上，只怕老夫还能为自己的大孙辩解上几句。
可这一刀刀却都割在自己身上。
常老夫想起近段时
身子的种种不适，晕脑痛，眼前这个她视作心肝儿的大孙一边替自己誊抄经文亲身伺候，一面不动声色的将毒药下
自己的汤药中.......
这孩子，她真有良心么.......
为了那些声名，身外之物，为了一个嫡的身份，朝着自己的祖母下毒也毫无犹豫？
常老夫悲从心来，只觉一下子老了许多，连那一梳的光洁蹭亮的银发都显黯然几分。
“.......我想来这些年未曾薄待你半分......真是未曾想到，设防过所有，未曾想过是你，元娘啊.......”老夫叹息。
常令婉被常岱那一脚踹的极重，胸前骨犹如碎裂了一般，
腔里尽是血腥，连发髻也松散了去，披散发眼眶通红，宛若癫狂。
此时她却半点不敢惦记着身上的伤痛，只哭流涕的朝天发誓：“祖母，你一定要信孙.......孙不知那药力那般的厉害，以为与落回一般，只才往您药里放了两回，一点点剂量罢了，孙受了蒙骗一时糊涂了.......”
如今她许多事都已不打自招，甚至连落回一事也不再隐瞒，还想将罪孽往旁身上推。
毕竟这毒杀长辈的事儿，若是真的不解释清楚，她的一辈子就彻底完了——
父亲、叔父，家族中所有都不会放过她的，她更会彻底失去祖母的宠。
在如今这处府邸，她失去了祖母的宠只怕什么都没了。
老夫听她如此言论，更觉得心中害怕，原本瞧她慈的眸光也不复存在，只眼中含着恐慌将自己的腿从常令婉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可常令婉哪儿肯放过这一根救命稻
，不断扒着老夫的腿，不断哀求哭泣，声音沙哑绝望好不凄凉。
“老大.....老大，快将她带下去........”
老夫只觉腿上被蛇蝎黏上，只能无助喊着一旁的儿子。
在一旁看着这一出闹剧的珑月察觉到自己这位姐姐的与众不同。
毒害的元凶竟委屈诉说着自己的无辜，还有脸说自己只下了一点点药......
难道事到如今，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
只觉得自己有苦衷？因为心疼祖母，药放得少，所以祖母没有被毒死，还应该感谢她么——
这世上真有这般冷血无
的么......
常岱不欲叫这场家族间的闹剧这般直白落于前，转过身朝着门外小厮呵道：“将绑好带去柴房压着！”
常岱说完此话，窘
着一张脸，去请示郗珣，他颇有些面上无光，抱拳道：“今叫王爷看笑话了，此等孽给长辈下毒，我们府上绝不姑息。有劳王府的各位大告知下臣消息，替我府上排查审讯，叨扰王府许久时辰，下臣改定要登门感谢王府襄助查案之恩。”
郗珣端坐在上首，耗费半功夫看了一场常府的闹剧，如今常岱好面子想清场，他自然也未有异议。
他
邃的眉眼间落向被绑着手脚的常令婉，不由攒眉思忖起，是否该再告诉常岱一些秘事。
可王府今只为替珑月寻鸟儿而来罢了，叫暗卫等顺手揪出一桩两桩的腌臜事，若是继续纠察下去，那该叫常尚书彻夜难眠了。
郗珣端着茶碗不动声色拨了几下碗盖，一派冷肃。
“此乃常府家事，如何处置本王不好
手。但——毒害亲祖母之恶徒为律令万不能容。常尚书之心，若是不忍亲押她赴刑部也是理之中，只是此恶徒若是存活于世，必要去刑部报备，将五刑施其一，好叫世为之警醒。”
毒杀长辈依着国法该施以腰斩之刑。
前年才出过的赫赫有名的乐安侯与其新
毒杀其母案，审理此案的还是吏部尚书，那段时此案来龙去脉都传的沸沸扬扬。
无论前因后果多么曲折离，最终乐安侯与其新二也是被施以当街腰斩。
常老夫未曾逝世，常令婉被腰斩倒是不至于，可她动了毒害祖母之心，便已经是法律万万不能容。
世家中总有犯法子弟，若是不想闹腾的没了脸面，也有与刑部私了的做法。
常岱汗颜，只能颔首道：“下臣知晓，下臣在朝为官，此等事必会处理妥当.......”
披散发的常令婉正被小厮拿着麻绳一圈圈往腰间连同手臂绑起来，她听闻常岱的话挣扎的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