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让马车停下,在马车上喊:“肖将军?”
肖放见是她,先是一愣,犹豫半晌才上前来道:“弟妹。”
薛宜宁问:“肖将军可知,将军此时出发了吗?”
肖放声音微冷,回道:“当然,一早便走了,我们便是送他至城门回来的。”
“已经走了……”薛宜宁一阵绝望哀恸,倒是纪五郎还多了几分冷静,连忙问:“那敢问将军,姐夫是走的哪个门?”
肖放回:“自然是北门。”
薛宜宁连忙吩咐车夫:“快去北门。”
纪五郎向肖放道过谢,立刻追上前面马车。
马车狂奔至北门,那里果然早没有骆晋云的身影,倒有几名城门官兵守着。
见了他们,拦路道:“可有官凭路引?”
纪五郎问:“出城就要路引?”
那官兵见他们衣饰车马不凡,一定是官身,便回道:“如今全城戒严,不可随意进出,无论去哪里,都需要路引或上任官凭调令。”
薛宜宁从马车上下来,问他们:“那骆大将军可是从此门出去?”
官兵回道:“镇国大将军吗?早就走了,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薛宜宁无奈看向苍凉的城门外。
正值隆冬,树木萧条,
地枯黄,
沉的天笼着灰蒙蒙的大地,
目处,尽是萧瑟。
这样冷的天,去辽东那样的苦寒之地……
路上怎么受得了?又要去多久?
他为什么……都不和自己说一声?
不,应该说,她竟然都没有去看他。
可是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他用自己的前途换了父亲的命……
他明明,不喜欢他们家,不喜欢她父亲。
巨大的悲痛与愧疚从心底涌起,又一阵眩晕感袭来,她有些站不住,正要去扶身旁的玉溪,却又觉小腹处传来一阵抽痛。
该不会是孩子……
她心中一紧,顿生惶恐,连忙道:“快送我去看大夫……”
北城门附近的药铺内,大夫给了诊断结果:有孕两个多月,因连
忧心多虑,又
绪激动而动胎气,静养便好,但往后需注意调理,不可再劳心。
一行
在药铺休憩片刻,又开了几副安胎药,才重新上车马回薛府。
坐在马车内,薛宜宁抚着自己的小腹,色怅然。
悲痛,迷茫,惭愧,悔恨……许多许多的
绪,压得她喘不过气。
他走了,她没想到,他就这样走了,这么突然。
玉溪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能说什么。
最后没话找话道:“夫
回去还是得喝药。”
这一次,薛宜宁倒是乖乖点
。
两
又陷
沉默,玉溪叹了声气。
她想,既然将军救了薛家,那他怎么不来看看夫
呢?
现在将军走了,骆家那边又没有动静,夫
怀着孩子,可怎么办?
当
下午,薛谏和薛少棠果真是从刑部大牢放出来了。
薛家欢喜了半
,随后,薛谏闲赋在家,开始专心研习书法,不再问世事;而薛少棠则重新
礼部任职,经此一劫,比往常更勤于公事。
萧氏感念骆晋云恩
,又因薛宜宁在家怀孕待产,便备礼去了一趟骆家,想着向骆家老夫
诚心道谢,两家重归于好,再顺势让骆家接薛宜宁回去,从此便同心同德,亲如一家。
结果她到了骆家,骆家老夫
不只没让她进门,甚至让下
传话,骆家不认识什么薛家。
萧氏厚着脸皮在门外守了一个时辰,实在没办法,只好又灰
土脸回来了。
于是薛宜宁的处境一下子尴尬起来,仿佛她成了骆家的下堂
,连同她腹中的孩子他们也不认。
薛宜宁知道,老夫
是对她有气,甚至是恨她的。
如果不是她,不是为救薛家,骆晋云便不会被贬去辽东,前途渺茫。
若她是做母亲的,也会怪,也会怨吧……
好在薛家尚有余产,不缺她这
吃的,母亲和兄嫂也心疼她,让她就在薛家,大不了孩子出世,就让他姓薛,与双双和小谨作伴。
直到两个月后,骆家几
之内,接连传出两桩闹剧。
第一件是骆家有个在后院做事的寡
,为
轻浮,与家中好几个仆
有染,只要仆
给些小钱,便能悄摸着与之欢好,竟像是做皮
生意的。
后来有个仆
的表兄也有意,便由仆
介绍了拿钱去买欢,这事被那表兄的娘子知道了,那娘子是个有名的泼
,竟拿着菜刀站在骆家门前骂街,弄得此事
尽皆知,成了街
的笑话。
薛宜宁听到这事,便心忧不已,这虽是下
的脏事,却是主
家的名声,别
会想,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后院闹得像个
|窟,主
又该是什么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