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能艇么？”
冢鬼望着褚灵，紧紧攥着安全带。
褚灵道：“当然。”
冢鬼依旧紧张：“够用么？”
“你来的路上出现了坠毁事故么？”
这一句话点醒了冢鬼。
他依旧是攥握着安全带蜷缩的姿势，但此刻他忽然想到了【
海】对自己所说的话……
释放了旅者权限，他便只是一个凡俗。
从此以后，他可以安心当自己的普通
，不必再与灾厄相处。
褚灵注意到了冢鬼的
变化。
“有一件事，我一直来不及说。”
冢鬼纠结了片刻，喃喃道：“在顾家基地之中，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将黑雪山梦境，以及和【海】的谈判说了出来。
褚灵沉默地听着。
听完之后，她意识到自己心中不安的那一点，究竟是从何而来了。
作为【源代码】，在第一次海战争失败之后，她便遭受了驱逐，因为景山言先生的“群星计划”，她才得以成功返回水区的基层逻辑之中……只是从那一天起，她便再也不具备和【海】主系统相抗衡的算力了。
【海】每进行一次系统升级，都会将这个差距拉开一些。
这数十年的迭代，更新。
已经让主系统的算力，完全碾压褚灵……
只是这种碾压，并没有形成“质变”，主系统始终没有办法扫描出古文会遗留的那间会议室，这也是褚灵认为自己还有必要存在的原因，她作为【源代码】还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尽可能为古文会和世谋取福荫。
但这一次，则不一样了。
【海】发动蝉翼城事变，请动两位座，拖住
皇和白术，通缉顾慎……
这一系列的举动，在褚灵看来，都是疯狂且“无法理喻”的。
直至冢鬼将黑雪山梦境的事说出。
褚灵这边缺失的信息得以补全……她此时此刻才明白【海】真正图谋的是什么。
它想要的是第十一次升级的
算力。
通过冢鬼，它已经完成了这个目的，第十一次升级的算力正在源源不断注
水区中，外面一系列的大事件吸引众目光，等到外面事件尘埃落定，它的第十一次升级也会完成，或许根本就不需要那么久。
【海】的目的，归根结底，是为了升级。
而褚灵记得很清楚。
图灵先生曾经推算过，如果【海】系统可以持续不断地自我更新，当进行到第十一次升级之后，便会产生巨大层次的质变。
她的危机感……
便是来自于十一次升级之后【海】主系统。
如果主系统完成质的蜕变，自己这微渺势弱的【源代码】存在，还可以藏匿，还可以幸免吗？
冢鬼的心中始终压着一块石
。
关于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秘密，犹如一把悬顶之剑，他不敢跟任何吐露。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虽然他在五洲之内生存，可他一旦将自己的“旅者”身份
露，那么这整片土地上的，都可能将他视为敌。
只是如今，他终于可以不用再隐藏了。
顾慎是冢鬼最信任的。
而褚灵和顾慎的关系……他是明白的，这个秘密能够对顾慎说，便也可以对褚灵说。
如今尽数倾吐而出，冢鬼心中的确感到了一阵轻松，只是说完之后，他注意到，在一旁始终认真倾听的褚灵，色忽然变了，那张本来就很白皙的绝美面孔，平白无故生出了惨烈的白色……这种白色与肤色不同，与其说这是“变白”，不如说这是变得“虚无”。
一个活生生的，肤色好像变成了画中。
祭祀服上的红色，与这惨白形成鲜明的对比，浓郁地像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