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俩都在家，也说不了几句话。
要说话，也只是简单地说‘吃饭了！睡觉了！把衣服洗了！’之类的话。
庄红死了男
，夫家嫌弃她命不好克夫，三天两
找她麻烦，她的儿也遭堂兄堂姐欺负。
好在庄红还有学历，还有个当厂长的亲戚，还能离开那个地方。
走的时候把儿也带走了，还托关系给儿改了姓，跟了她姓庄，来了云顶县后，
子过的比她想象中要好。
庄宝欣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长袖长裤，怯怯看了她妈一眼，想了半天，抬起的又低下去。
庄红皱眉，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有话就说。”
“妈，那个，我……我能不能要一条裙子？”
庄宝欣赶忙解释：“我们班的同学好多都穿裙子，我也想有一条，不用那种碎花的裙子，普通白裙子就可以。”
庄宝欣眼含期望地望着她妈，庄红猛地一下站起身，气的发抖：“我怎么教你的，我从小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跟你说了无数遍了，就是要朴实大方，穿裤子怎么了？穿裤子影响你是个小姑娘了吗？短发影响你是个小姑娘了吗？”
“姑娘家家的，你不寻思怎么搞好学习，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庄宝欣吓哭了：“妈，妈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
庄红一下甩开凳子：“去把碗洗了，自己回房间好好反省。”
庄宝欣低着。
“还有，我给你家的作业给做了，不准偷懒。”
庄宝欣抹
眼泪，默默地收起碗筷去厨房。
庄红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个在床边坐了许久，拉开床柜，里面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两个年轻姑娘，开心地笑着。
庄红轻叹一声，把床柜关上。
庄宝欣坐在屋檐下做作业，一道道数学算术题，像是没有止境的关卡，让她在其中迷失找不到路，却又不能放弃，只能继续在那儿枯坐着，直到偏西。
家里太安静了，庄宝欣听到外面路过的说笑的声音，那个声音好熟悉，她好像在妈妈上班的学校见过，在街上也见过。
那个姐姐穿裙子真好看，穿裤子也好看。
张惠和江明彦收获了两大筐蘑菇，回到家，蹲水井边洗了好一会儿，两个一个洗一个切，张惠切完菌子就停手了。
“我手累，你来帮忙剁
。”
江明彦有力气，他剁又快又好，张惠腾出手去准备姜蒜辣椒这些配料。
等到吃晚饭的时间，炒出来的蘑菇酱装了一大盆。
锅也别洗了，用另一
锅煮了水煮面，水煮面在炒锅蘑菇酱的锅里拌匀，把粘锅上的一点点蘑菇酱都涮净了，真是一点都不
费。
“我们家票又用完了。”
“没事儿，回我找洪明他们换一换。”
洪明他们住宿舍吃食堂，想打牙祭的时候一般都是去外面不需要票的私小店，票可用可不用。
张惠想的是，上个月沈燕跟她说那个好地方，因为开学后一堆事，沈燕没再提，她也就没问。
晚饭后，蘑菇酱也不烫了，张惠装了两大瓶蘑菇酱，江明彦拿着，两慢慢散步去甜水巷。
“哟，小两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吃饭没有？”
“吃了，散步过来看看我爸妈。”
“你爸妈在家呢，刚才你大哥才回来，估计加班晚了。”
和楼下院子里歇凉的邻居寒暄了几句，两上楼，张惠笑着敲开门，见大嫂在哭，张惠脸上的笑容一下没了。
“大嫂是怎么了？大哥欺负你了？”张惠看了大哥一眼。
张建山连忙解释：“可不是我，你别冤枉。”
“那是怎么了？”
陈丽芳冷着脸：“还不是街道办事处那些不要脸的，说咱们家子过得好，不该去街道办事处找活儿。”
“不是……”张惠简直无语：“街道办的活儿不是大家都能去的吗？我大嫂又不是抢他们的活儿。”
再说，糊纸盒的活儿还能得完怎么的？
刘莉抹眼泪：“他们就是嫉妒我们家过得好，看我不顺眼罢了。”
张建山也气得很：“以后咱不去了，不缺那几分一毛的小钱，你也别受累了，在家带胖胖吧。”
“可是……”不管多少，刘莉还是想挣钱。
张建山拍桌子：“去什么去，不准去，我看不惯你受气。”
刘莉含在嗓子眼儿解释的那些话，瞬间咽下去了。
陈丽芳撸起袖子气势汹汹：“你跟我说，哪些碎嘴婆娘挑你的毛病，明天我去骂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