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去记忆自己看到的内容，可刚才冒出来的念
又让我有些错愕。
笔记本……什么笔记本？
我刚疑惑着，那个
拿着本子过来，另一手还拿着墨水和羽毛笔。
他推开了点心盘，将本子摊开放在我面前。
本子的纸张上画了表格，
期很好认，姓名则是各国文字都有。
从上到下，在左边一页上约莫有二十多个签名。剩下的都还空白着。
看字迹，期和中间栏的签名是一个写的，最右栏才是真正的签名。
“赵先生，我不是第一次做这项生意了。我的信誉卓著。您如果有怀疑，也可以找我过去的客户聊聊。”那个说道。
这又是一种典型的恶魔
吻吧。
恶魔？
我再次愣住。
“只要签下名，您侄子就能分享您的寿命。这是一锤子买卖，不容反悔。您不用担心我伤害您和您侄子。倒是您自己，还请想清楚。您是否愿意分享寿命给您的侄子？一个和您没有血缘的……”
“我当他是我亲侄子！妈妈和哥哥都当我亲生的一样！”我下意识反驳。
“很抱歉，是我失礼了。”对方诚恳道歉，“那么，对这项
易，您同意吗？”
我的脑海中涌现出了最近发生的事
。
厨师的猝然死亡，小婴孩
的脸蛋，家的愁眉苦脸……
“你是不是找过哥哥他们？”我问道。
“当然。不过，他们很犹豫。”那个微笑，手支在桌上，“那只是一个新生儿，他们的一个孩子。他们对我有怀疑，对那个孩子的感也没有那么强烈。他们可以再生孩子。甚至，他们也不一定能白到老。很可能在此之前就离婚，各自婚配。”
我马上想到了自己的生母，那个在父亲死后立刻就改嫁的
。
我感到羞辱，又觉得心痛。
可在这负面绪之外，我还有些茫然。
我对整件事好像都没有太强烈的绪，我也不该有这种绪。
“我现在接触下来，您是意愿最强烈的。如果您也拒绝，这项生意我只能放弃了。那个可
的孩子……真遗憾……”那个摊了摊手。
这话好像是点燃了我心中的某种绪。我又想起了过去，脑海中记忆浮现。我还记得自己的养父当初是怎么一答应收养自己的。不过是因为战友，才在自己生父死后多来探望。听说自己生母改嫁的事，看到自己一个在泥地里玩耍，脏兮兮，无照顾，肚子饿得咕咕叫，就一下子抱起自己，将自己带回家。
我看向了那本子上的一列签名。我伸手往前翻动。那个没阻止我。
我从那密密麻麻的名字中好像看到了一个个奉献的，看到了浓浓的意。
我呼了气，抓起了羽毛笔。
我不习惯用羽毛笔，可这支笔和铅笔似的，写字非常流畅。
我在最新的空格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墨落于纸面，一瞬间，我看到了一抹红色从字迹上闪过，又消失不见。最终呈现出来的是漆黑的字迹。
本子和笔都被收了回去。
那个当着我的面在前面两栏写下期和小婴孩的名字。
“这样，就可以了。”他放下笔，合上本子，手按在封皮上。
霎时，我感觉到自己脑袋昏沉，下一秒又有尖锐的疼痛感。
我眨眨眼睛，发现那个已经收好了东西，拉开房门，准备送我离开。
我走出了房间，就见到了银装素裹的院落。
阳光落在院落内，雪以
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枯树枝冒出了绿色芽，一眨眼的功夫，树冠郁郁葱葱，变成了明亮的绿色。院落内的石板缝隙里也长出了一簇簇五颜六色的野花，花香四溢。
我感觉自己的心豁然开朗。另一面，我的心又变得无比沉重。
那个送我出了门，房门打开，门内外是两个世界。
院落之外还是黑夜，而当我回，只看到满园春光。
院门缓缓合上。
闭合的那一秒钟，春光不见了。
我看到了焦黑的土地、红色的光芒，还有枯树上挂着的骨、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