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呢?温梨环顾四周,昨晚不是回来了吗?
三姨太剪下一支玫瑰,花刺在她指尖留下细小的血珠:天没亮就走了,说澳门赌场那边出了点事。她将玫瑰
青瓷瓶,血珠蹭在花瓣上,像一粒红宝石。
温梨蹙起眉
。
大哥温慕云是温家实际上的掌舵
,父亲年迈后,大半产业都已
到他手中。按理说,澳门赌场的生意早该稳如磐石,怎会突然需要大哥亲自回去处理?
钢琴房的门虚掩着,温梨推门而
,晨光透过彩绘玻璃在黑白琴键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她翻开琴盖,指尖悬在《月光奏鸣曲》的第一个音符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琴房正对着东翼走廊,那里本该是裴司的住处。温梨盯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突然想起六姨太的话——你爹地保险柜里,还锁着当年和洪兴签的码
协议。
琴键在指尖下发出沉闷的嗡鸣。
如果大哥已经能独当一面,父亲为何还要认回那个在黑道混迹的私生子?除非...有些事是大哥处理不了的。
在想什么?
温梨猛地回
,琴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六姨太倚在门边,睡袍领
微微敞开,锁骨处的红痕若隐若现。
大哥他...温梨斟酌着词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六姨太走过来,身上带着夜来香的香气。
她按住温梨的肩膀,力道恰到好处:慕云最近在谈菲律宾的赌牌,那边有批
不太守规矩。
温梨突然明白了。
大哥擅长的是正经生意,而某些见不得光的事...确实需要裴司这样的
来处理。父亲这是在给大哥找帮手,或者说...找一把刀。
所以爹地认回他,是为了...
六姨太的指甲轻轻划过琴键,带出一串不和谐的音律:小梨子,温家这艘船太大,有时候需要不同的舵手。她突然压低声音,你大哥最近在查账,发现澳门那边少了三千万。
温梨倒吸一
冷气。
三千万港币,足够买下半个铜锣湾的商铺。
是二房那边?她想起二姨太娘家最近新开的金铺。
六姨太笑而不答,只是将一朵沾着晨露的玫瑰别在温梨耳边:下午林小姐约你去半岛酒店喝茶,记得穿那件鹅黄色的洋装。
温梨知道这是让她别多问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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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下午茶
半岛酒店的茶座里,水晶吊灯折
着午后的阳光。温梨刚走到林宝琼桌前,就看见对方气鼓鼓地搅着
茶,银匙把杯底的红豆碾得
碎。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林宝琼抬
瞪她,眼圈微微发红,整整四十分钟!
温梨刚要解释,林宝琼就噼里啪啦地数落起来:半路跑路也不知会我一声!你三哥昨天堵在我家门
,说我把你往火坑里带!她越说越委屈,声音都带了哭腔,说什么我带坏他妹妹...他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温梨顿时愧疚起来。
她太清楚林宝琼对她三哥的心思了,每次温家酒会,宝琼总要找借
跟三哥搭话。
对不起嘛...温梨扯了扯她袖
的蕾丝,我那天吓坏了。
林宝琼突然凑近,杏仁眼里闪着八卦的光:所以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她压低声音,听说那晚姓裴的也在翡翠皇宫,你该不会是...
温梨手一抖,司康饼掉在蕾丝桌布上,碎屑沾了满手。
没、没什么!她慌
地抓起餐巾擦手,我…我
晕...
骗鬼呢!林宝琼戳穿她,看几个脱衣舞男就
晕?她突然倒吸一
气,该不会...你撞见姓裴的在...
温梨猛地捂住她的嘴,差点打翻红茶。邻座几位太太已经投来探究的目光。
我补偿你!温梨急中生智,让我三哥陪你一整天!
林宝琼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她一把抓住温梨的手腕,我要去浅水湾!听说新开了家意大利餐厅,那里的露台能看见整个海湾...
温梨点
如捣蒜,心想大不了去求六姨太帮忙。三哥虽然脾气差,但最听六姨太的话。
现在能说了吧?林宝琼舀了一勺芒果布丁,勺子意味
长地敲着杯沿,那晚到底...
温梨急得额
冒汗,突然瞥见窗外熟悉的身影,裴司正从车里迈出来,黑西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身后跟着两个穿西装的男
,腰间鼓鼓囊囊的,明显别着家伙。
我、我去下洗手间!温梨腾地站起来,膝盖撞到桌角也顾不得疼。
林宝琼狐疑地转
看向窗外:怎么了?
洗手间的镜子里,温梨看见自己脸颊绯红。
她掬起冷水拍脸,却怎么也洗不掉那晚的记忆——裴司掐着
腰肢时
起的青筋,还有他发现她偷看时,嘴角那抹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