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记得它是
这样的，锅炉……气缸……活塞……可它们到底是怎么连在一起的……这根连杆
的位置……飞
的曲轴……」
他脑中闪过的是后世鲜活的、动态的蒸汽机影像，但在他的指尖，却无法还
原那
密而复杂的机械结构。知识的碎片在他脑海中横冲直撞，却始终无法拼凑
成完整的设计图。这就像一个熟记唐诗三百首的
，却被要求凭空创作一首格律
严谨的七言律诗，有魂无体，焦虑万分。
一旁的王铁锤看得云里雾里，他是个实在，只认得锤子和铁砧。他挠了挠
，小心翼翼地问：「刘将军，您这画的……是啥符咒？咋看上去比咱们山寨的
布防图还绕？」
黄蓉没有催促，她静静地看着刘真，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没有不耐，只有理解。
她见刘真已到瓶颈，才柔声开
，带着安抚的力量：「真儿，莫急。你忘了九
真经的心法了吗？『意之所至，气之所随』。你心中已然有此物，只是拘泥
于形，反而被其束缚。你且坐下，喝茶，从说起，莫说图纸，只说它活着的
样子。」
她递给刘真一碗热水，然后转向王铁锤，用他能听懂的话打了个比方：「王
师傅，刘先生想造一『铁牛』，这铁牛不吃
，只喝水，喝滚开的水，然后就
能拉车、打铁。现在，他脑子里有这牛长什么样，叫起来是什么声，却一时半
会儿画不出它的骨。你若见过真正的牛，便听他说说，帮着找找这骨该长在
哪儿。」
这个比方，一下子让王铁锤开窍了，他挺直了腰板，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刘真喝了热水，心绪稍稍平复。他闭上眼睛，
吸一气，开始描述：「它
有一个大肚子，就是锅炉，水在里面烧开了，就会变成一
顶天立地的大力气
……」
「大力气？」王铁锤立刻
话，「俺知道！就像炼丹炉那盖子，水汽一足，
『砰』地一下就顶起来！」
「对！就是这个『砰』！」刘真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就在这
『砰』一下的地方，接一根管子，把这力气引到一个铁筒子里，去推一个铁塞
子！」
「铁塞子？在铁筒子里推？那怕不是要卡死？」王铁锤立刻从他的专业角度
提出了问题。
「所以要磨得滑！像镜面一样！」刘真比划着。
「磨得月光再亮，铁跟铁之间也没缝，拿啥润滑？」
「油！动物油脂！」
「筒子得封闭吧？力气大，盖子冲飞了咋整？」
「所以要造个……造个『安全阀』！」
在这一问一答之间，黄蓉宛如一个最高明的主持，总能在对话卡壳时，用
一个妙比方或一句关键点拨，让灵感之流重新畅通。当讨论到活塞如何将直线
运动转为圆周运动时，刘真再次卡壳，描述不清那复杂的曲轴结构。
黄蓉走到一旁，拿起一根树枝和一块石，她说道：「你看那水车，水车是
直线的水流，让它转成了圆周运动。咱们只需反过来想，让活塞的『直线冲刺』，
像那趟过来的马，每跑一趟，就踢动一个齿。」她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化
的齿与连杆结构，「我们不需要一步到位，先让它能『踢』动子，就算成功！」
正是这番讨论，如同抽丝剥茧，将刘真脑中零散的「知识点」，转化为了可
供
作的「技术点」。一个集三智慧的、极为粗糙但结构完整的蒸汽机「概念
图」，终于在地面上诞生了。
此时，刘真才重新拿起炭条，信心满满地在麻纸上画出了第一张真正意义上
的「总装图」。虽然线条依旧简单，但每一个部件的位置和功能都已在三心中
清晰无比。
「现在，」黄蓉看着这张来之不易的图纸，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
「这『铁牛』还只是活在我们三心里。要让它降生，必须拆骨扒皮，化整为
零。」
她将总装图推到中央：「我与真儿负责将这图上的每一个『骨节』都画成独
立的『分图』。王师傅，你负责将这些『分图』分派下去。记住，每一张图，只
给一个，只造一个零件。对下面的，就说这是为加固山寨城防、制造新式投
石机或水力磨坊所用的。让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王铁锤看着地上的图，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