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令
窒息的痛苦。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自我折磨、几乎要被黑暗吞噬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大哥哥?”
陈卓猛地抬起
,警惕地望去。
只见月光下,阿妍那娇小的身影正从竹林另一
探出脑袋,看到他后,似乎松了
气,又带着几分担忧地走了过来。
她身着一袭素净的衣裙,赤着双足,脚踝上的铃铛在寂静的夜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像是恰好路过,又像是专门寻来。
“大哥哥,你怎么一个
坐在这里呀?”
阿妍走到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歪着
,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澈的红蝶眸子,正流露着纯然的好奇和不加掩饰的担忧。
“你……你看起来……好不开心呀,脸色也好差……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她的开场白一如既往的天真无邪,语气中的关切也显得那么真挚,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关心邻家大哥哥的小妹妹。
陈卓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他现在的心
糟透了,根本不想和任何
说话,尤其是这个他内心始终存有疑虑的少
。
陈卓只是重新低下
,将脸埋在双臂之间,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
阿妍见他不说话,似乎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她往前又走了两步,蹲下身子,与他保持着一个不算太近、但又能清晰看到他表
的距离,声音放得更轻柔了些:
“是不是……有
让你伤心了?”
她歪着小脑袋,一双明澈如秋潭的眸子,静静落在他紧攥的拳
上,又移向他微微颤动的肩
。半晌,才细声细气地开
:
“大哥哥……我听书院里的师兄师姐们闲谈,说那‘
’之一字,最是磨
。沾上了,有时便如鲠在喉,有时又似……心
挨了一记闷拳,疼得紧,旁
却瞧不见。”
她只字未提旁
,更未点
那夜风月,只将这小儿
态,当作一桩世间寻常道理说来。
偏是那“心
闷疼”、“旁
瞧不见”几个字,如同春
里一滴寒露,不偏不倚,正正滴落在他心
那处新痂之上。
陈卓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阿妍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继续用那种似懂非懂、带着孩童般认真思考的语气说道:
“可是……如果只是伤心也没用呀。”
少
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地面上的一片落叶,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认真地开导他,“我娘以前告诉我,难过的时候,光坐着哭是没有用的,得想办法……要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厉害才行!”
她抬起
,眼神变得亮晶晶的,充满了某种简单而直接的信念感:
“只有变得更厉害,才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东西,才不会让……让坏
得逞!才能……把欺负我们的
,都打跑!”
这番话,直白、简单,甚至有些幼稚,但其中蕴含的“变强”、“保护”、“不让坏
得逞”的逻辑,却像是一把
准的钥匙,猛地捅进了陈卓此刻最混
、最痛苦的内心!
是啊……保护……
如果我够强……如果我早一点变得更强……
薇薇是不是就不会经历玉秀舫的噩梦?
我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像今晚这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强烈的自责感和对力量的渴望,如同两只巨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
阿妍看着他脸上瞬间变化的、更加痛苦和挣扎的神
,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光芒,随即又被孩童般的困惑所取代。
她伸出小手,似乎想去碰碰陈卓的胳膊,但又在半空中停住,带着恰到好处的直接疑问,如同无心之言般,却字字诛心:
“大哥哥……你明明已经很厉害了呀,书院的
都说你是天才呢!”
“可是……可是为什么……你好像……还是保护不了自己在意的
呢?”
“是不是……还不够厉害呀?”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剖开了陈卓内心最
的痛处——那种刻骨铭心的无力感,那种因为实力不足而一次次目睹悲剧发生的绝望!
陈卓猛地抬起
,死死地盯着阿妍。
阿妍似乎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但很快,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低
摆弄着自己衣角上的一根线
,用一种看似无意、实则
心设计的、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
“那位……郡主姐姐,看起来就很厉害呢……”
“又聪明,又漂亮,本事也大……谁要是敢欺负她,她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