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窗外的月色都开始泛白。
陈卓那一直低垂着的
,终于抬了起来。
他没有转身,只是望着前方空无一物的黑暗,只吐出了三个字:
“我没事。”
简单,却又沉重如山。
那话音里,似压着千钧苦楚,又杂着强弩之末的倦意,与骤然惊醒的茫然。
凌楚妃心
微窒,泛起一丝隐痛。
她知他绝非无事。
然他以此二字封缄心
,欲独承其重,她便不再多言。
起身至案前,取过凉透的茶壶,另置一净盏,默默注满,置于他手畔案角。
放盏时,指尖似无意,轻轻拂过他紧攥的拳背。
冰凉的指尖与他灼热的皮肤相触,只有一刹那,却仿佛有微弱的电流划过。
陈卓的手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要缩回,却最终没有动。
只是那紧握的拳
,似是松开了那么一点。
凌楚妃也立刻收回了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柔声说道:
“陈卓,无论发生何事……”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又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想要脱
而出的担忧。
“我都会一直在。”
这句话,没有追问,没有过多的安慰,只有一句简单、直接、却又无比沉重的承诺。
如同磐石,落在这摇摇欲坠的黑暗之中。
似乎在告诉他,即使他刚刚窥见了地狱,即使他内心充满了无法磨灭的伤痕,即使他还远远不够强大……
但在这无边的黑暗与痛苦之中,他并非完全孤独。
至少,还有
在等他重新站起来。
……
何薇薇蜷缩在床上,将

埋在被子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隔绝那些让她羞耻不堪的痕迹,隔绝那些如同鬼魅般纠缠着她的、混
而可怕的记忆片段。
身体酸痛难忍,尤其是腿心
处,火辣辣的痛感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麻木,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负担。
晨起仆
进来收拾,觑她的眼色,异样得紧。
那目光扫过,她心
便似被针尖扎了一下,又麻又辣,恨不能立时化了青烟散去。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的是陈卓吗?那份
骨髓的温柔和最后的狂野?
可为什么醒来后身体会如此不堪?
为什么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
属于周珣的、让她恐惧的龙涎香气味?
不……不会的……一定是她记错了……一定是蛊毒让她产生了可怕的错觉……昨晚一定是陈卓……一定是……
她拼命地想要抓住那
些关于“陈卓”的虚假甜蜜片段。
但那些关于周珣的、冰冷的、带着残忍笑意的画面,却一次次不受控制地钻
她的脑海,与那些“甜蜜”的幻觉疯狂地撕扯、碰撞,让她
痛欲裂,几近疯狂。
就在她被这混
的记忆和无边的羞耻感折磨得快要窒息时——
“吱呀——”
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何薇薇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抬起
,惊恐地望向门
。
逆着光,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来
一身裁剪合体的锦衣,步伐从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仿佛是前来探病的关切笑容。
但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
处,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玩味。
是周珣!
他竟然又来了?!
周珣施施然走到床前,目光如同实质般,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红肿的嘴唇上、以及她下意识想要用被子遮掩的身体上缓缓扫过。
“何薇薇,”
他开
,声音温和得近乎虚伪,担忧的问道:“听说你身子不适,本公子特意过来探望。感觉……好些了吗?”
他的目光落在床榻边沿那一片尚未被完全清理
净的、可疑的水渍上,眼底的笑意更
了些。
“看这样子……昨夜似乎……太过劳累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
一句关心,但那话语中蕴含的暧昧暗示和嘲弄意味,却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剐过何薇薇的心!
“你……你……”
何薇薇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想怒骂,想质问,想将这个恶魔撕碎!
但昨夜那些混
的记忆碎片。
那些她以为是与“陈卓”发生的亲密画面,正在她脑海中回
,她想张开
,却发现自己竟然……
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指控!
她能说什么?
说他昨晚强
了她?
可她的身体……她的身体似乎……并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