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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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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重回罗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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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之后,已经是申时初刻了,陈之禀明母亲,要去宝石山拜见葛师,因为天色已经不早,夜里就在道院歇息,明赶回来,请母亲不要牵挂。

之带着来德和冉盛赶到葛岭初阳台道院时,天已经黑下来,却见岭下停着一辆马车,车夫睡在车厢里,听到声音探出来,是陌生面孔,以前没见过。

东晋马匹奇缺,马车很少见,陈之心里奇怪,初阳台道院一看,道、侍者在收拾行李,似乎要远行的样子。

葛洪正在书房写信,见陈之这时赶来,喜道:“你再不来,老道就等不及了,正要留书与你作别——”

之惊问:“葛师要去哪里?”

葛洪道:“老道要回岭南一趟。”

葛洪在岭南罗浮山隐居了二十余年,现在不知为了何事又要跋涉千里去岭南,葛洪不明说,陈之自然不便细问,只是问:“葛师何能归?”

葛洪道:“多则三年,少则一年。”

之黯然神伤,恻然道:“小子蒙葛师不弃,常侍左右,多获教导,依恋葛师如父,一旦远行,何能堪!”

在葛洪眼里,陈之也如他的儿孙一般,今见陈之真流露,心下也甚是感动,抚慰道:“之,生离别,自古皆然,你不必太伤感,且听老道一言,你九月九齐云山雅集扬名,我已知晓,此乃你改命之始,但你要跻身高层清贵,可谓道路阻且长,之其勉之!”

说着,葛洪将案上写好的两封信给陈之,说道:“这是老道向吴郡太守陆纳举荐你的信,另一封是写给吴郡国学博士徐藻的,老道与徐藻之父徐澄之有旧,你可持老道之信去吴郡见徐博士,拜他为师,徐藻儒玄双通、学识丰赡,其妙解《庄子》,老道不如也,而最重要的是,徐藻通洛阳正音,你是南,不会洛阳腔,后到了建康,会被王、谢这些北方士族取笑,必须学习——还有,这道院里的藏书,除了老道所著的手稿及道经要带走之外,其余都留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来借阅,道院里有两个道留守,老道已吩咐过他们……”

之听着葛洪一一待的言语,眼泪一颗颗滴在袍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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