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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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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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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低劣了,想必陈流要上场,很好,就怕一直拖着,那样反而会流言四起。

褚俭觉得不妙,这样当面对质恐怕对陈流不利,但庾希已经开了,他也不好阻止庾希此时就审问陈之,又想陈流确然是陈之指使悍仆打伤的,揪住这点,陈之就洗脱不清,而且庾希现在已经对陈之很是恼怒,只要陈之有一丝污点,那就休想定品,当即冷眼旁观。

庾希对陆纳道:“陆太守,陈之才学诚然不差,但有才无行,一旦品为官,为害尤烈,我辈为朝廷选拔才,能不慎乎?”

陆纳道:“庾中正此言有理,不过陈之究竟哪里品行不良,烦庾中正告知,陈之是我郡下治民,总不能含糊其辞以一句品行不端阻其品吧。”

庾希冷笑一声,对身畔随从说了一句,那随从匆匆而去,不一会就领着一个左肩低、右肩高的男子来到署衙正堂。

这自然便是陈流,乍一看到陈之端坐在一边,陈流还吃了一惊,往边上让了一让,好象怕陈之会殴打他,朝堂上诸官吏施礼道:“小民钱唐陈流,见过诸位长官。”

庾希示意陈流跪坐一边,指着陈流对陆纳道:“陆太守,此便是陈之的从兄,陈之占其田产,殴打其致残,祖言兄还认为陈之品学兼优乎?”

陆纳看了陈流一眼,淡淡道:“我知道此,他因品德不端被钱唐陈氏逐出了宗族,已算不得是陈之的从兄了。”

庾希也听陈流说过被逐出宗族之事,但在陈流说起来,自然都是陈之的陷害,使得他家难归,族中田产亦全被收回,庾希道:“想必陆太守也是只听陈之一面之词吧,我只问陈之,陈流是不是被一个名叫冉盛的仆殴打的?而且这个冉盛还是个无籍流民,钱唐陈氏又非士族,有何资格收容流民家籍?——陈之,是也不是?”

之朗声道:“陈流是被冉盛打伤的,冉盛也的确是北来的流民。”

庾希见陈之回答得爽快,而且毫无畏惧瑟缩之态,心中愈怒,将手中的麈柄往案上一磕,“砰”的一声响,说道:“既如此,还有何话说,让胥吏将陈之与冉盛收审!”

徐藻拱手道:“请庾中正听徐某一言,那冉盛并非陈氏收容的,收容者另有其。”

庾希“哦”了一声,问:“那又是谁收容的?钱唐哪个士族?”

褚俭轻笑一声,言道:“未听说钱唐八姓有谁收容了这等行凶顽逆之。”

徐藻道:“收容冉盛和荆的是抱朴子葛稚川先生,去年稚川先生有信给我,说起了此事,因稚川先生去了罗浮山,冉盛与荆便随侍陈之,因为陈之是稚川先生的弟子。”

庾希眉皱起,葛洪的名气很大,虽然辞官不做,但还有关内侯的爵位在身,收容两个流民又算得了什么,便道:“即便是葛稚川收容他们的,但那个冉盛现在是陈之的仆,冉盛殴致残,陈之能脱其责吗?”

之道:“回庾中正的话,冉盛殴打陈流并非是我授意,是我陈氏族长命令冉盛痛殴这个陈流的。”

陈流叫了起来:“你胡说,就是你指使的,如何说是四伯父!”

之并不理睬陈流,对庾希、陆纳说道:“我陈氏族长就在署衙外,请传他一见。”

陆纳不待庾希同意,即命胥吏去请钱唐陈氏族长来此对质。

陈咸正了正衣冠,步郡衙大堂,陈流一见,吓矮了半截,怯怯地招呼了一声:“四伯父——”

陈咸看也不看他,冷泠道:“四伯父是你叫的吗!”急趋几步,向堂上众官施礼道:“前任钱唐县主簿陈咸拜见诸位长官。”

陆纳问褚俭:“褚丞郎,陈咸是陈氏族长?以前是贵县主簿?”

这事否认不了的,褚俭回答道:“是,永和年间曾任钱唐县尉。”

陆纳和言悦色道:“陈族长请坐,烦陈族长把陈流之事向庾中正细细禀报。”

陈咸当即将逐陈流出宗族的始末一一说了,这时也不避忌褚俭了,就撕脸吧,把陈之与褚文谦的怨隙也说了出来,陈流就是投到褚氏门下要诬陷陈之——

一边的褚俭如坐针毡,上官在此,他又不敢喝命陈咸住,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这些事陆纳都听陈之说过,淡然含笑听之,庾希却是第一次听说,与陈流说的完全是两回事,又急又怒,大声道:“陈咸所言,又何尝不是包庇陈之,谁能证明?”

冯梦熊挺身而出道:“下官能证明,陈族长并无半句虚言,在钱唐,陈流风评之劣是所共知的。”

庾希气血翻涌,面红耳赤,大叫一声,腾地站起身来,竟将身前的几案撞翻,在众愕然的目光中,这出身高贵的扬州内史、本州大中正庾希一边扯着自己衣裳,里狂躁地喊着,绕堂奔跑起来,跑着跑着,竟把官袍全部脱去,只着下体小衣,发狂奔——

陆纳见过这架势,赶忙起身道:“不妙,庾中正服五石散发散不畅,火发焚心,快来,赶紧拖着庾中正到后边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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