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防备边臣之意。下官以为此时王韶一旦回京，边事必有反复，在
平玛尔戬之前，彻底平定熙河之前，万万不可召回王韶。”
王安石叹道：“子明所说虽然有理，但是只怕……”
石越心知宋
防范边臣，几乎
木皆兵，当下也默然半晌，方继续说道：“第三事，是下官听说
趾不稳，现在朝廷正在四处用兵，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边境知州以为趾小国可欺，为求边功，必定有进言求对趾用兵。今
国家之患，在西北与东北，趾小国，胜之不足以偿所失，败则颜面无存。何况国家财政本来紧张，同时与两国开战，更是大忌。下官已向皇上进言，趾现在可抚不可攻。待李家归服，幽燕光复，再徐图之不迟。”
王安石点点
，悠然叹道：“之前以犬子与子明相提并论，今方知，犬子不及子明多矣。子明但可放心，趾必不致于再兴边事。”
石越见王安石点答应，心中不由大喜。他知道大宋之事，只要拗相公和皇帝都答应了，基本上就定了，这时连忙拜谢。
王安石忍不住取笑道：“公家之事，有何可谢之处？难道就你石子明一心为国的吗？”
石越这时几桩心事勉强放下，倒似乎天气都没有这么热了，笑着拱手告辞道：“丞相，下官先告退了，不便让臣僚久等。”
王安石微微点，也拱手说道：“我就不去相送了，子明多加珍重。”
给石越饯行的酒会，就在东城汴河之外的一个山坡上举行。石越将从汴河坐船而东一段行路，再转行陆路。石越本来想低调出京，所以才让白水潭的师生先一出发，但是盛
难却，此时也只好让司马梦求等护着夫先行登船，自己只带着侍剑前去赴会。而李丁文按着事先的商议，留在京师“照顾”石越的义弟唐康。
当石越赶到之时，不仅韩绛、吴充、冯京、王珪、曾布、苏辙等都来了，王雱、吕惠卿、孙觉也赫然在列，比较显眼的，只有御史中丞蔡确没有来。
所谓的饯行，无非是赋诗壮行，叮嘱道别之意。韩绛因为和石越平时往不多，这时甫登相位，石越就又要出外，而且多少有点不愉快之意。官场之，就算心里恨得要死，脸也是嘻笑如故，何况他一向
知赵顼的心意，知道石越前途无量，哪里愿意和石越结怨？所以才不惜以次相之尊，亲来送行。更是请来几个歌
，唱着石越的曲子词，以为助兴。
“荆吴相接水为乡，君去春江正渺茫。暮征帆何处泊？天涯一望断肠。”王雱手持金樽，走到石越跟前，假惺惺的叹道：“子明此去，可惜汴京城中，再无知音。”
石越不怀好意的笑道：“元泽何出此言，似吕吉甫，非君知音乎？一向听说元泽兄有横戈平诸夷之志，奈何今竟然效小儿状？”
王雱
笑几声，“子明责备得是，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那就先饮此辈，为君饯行。”说着一饮而尽。
这时吕惠卿也微笑着走了近来，对石越说道：“我无德无能，哪能敢充元泽的知音。天下也惟有子明能配。不如以子明的才华，声闻宇内，倒真说得上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不识君。子明此去，多多珍重才是。”说到后来，虽然脸上还勉强带笑，声音却已哽咽。
他这么一说，看得侍剑暗暗纳闷：“都说吕惠卿欲置我家公子于死地，怎么竟这么舍不得我家公子，似是多年知好友一般？”
石越心里暗骂，却不能不佩服吕惠卿这份拿得起放得下，装什么像什么的本事。昨白水潭三十余师生东行，吕惠卿亲自骑马在岸边送出十里，待这些师生船只走远后，又派快马沿岸追上，赠上三十多把雨伞，说南方多雨，恐众未备，特意送上。倒比石越更透着几分关心，惹得白水潭那些送行的学生回校后，纷纷都说吕惠卿真是
惜材之，不愧了“贤”之称。
石越虽然知道吕惠卿虚伪，却也半分发作不得，否则倒显得自己气量不足了。因此尽管知道对面这个家伙心里恨不能置自己于死地，却也不得不笑着应酬，“多谢吉甫关心。”
“子明这是第一次去江南之地，一定要为皇上惜身体。路途不可太赶，以免过于劳累，便是子明受得住，夫也受不住，因此不妨缓缓行之。三个月到任，时间尽是来得及的。”吕惠卿强忍着眼泪，拉着石越的手叮嘱道。他这么一做作，便是连韩绛，也不能不佩服他了。那些官品稍低，不知内者，更是以为石吕二，关系不同寻常。
石越见众都点称是，也只好随声答道：“不劳吉甫与诸位大牵挂，在下理会得。”
吕惠卿又说道：“这几天天气酷热，坐在船中，更是闷气。我知子明必无远行的经验，因此着准备了一些避暑与旅途必备之物，已让送到船上去了，或有用得着之处。”
饶是石越在官场之中混了三年，也没有碰上过吕惠卿这样的物，他几乎是苦笑着道谢：“多谢吉甫如此关心。”
吕惠卿点点，长叹了一
气，“虽然说子明此去，是为天子牧守一方，又能造福一方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