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坐在各自的外侧，转成半个圈，我和郑昭正好面面相对。我见郑昭急不可奈地拿起菜杯呷了一
，一张铁青的脸才缓和了许多。见他这副
形，坐在我身后的冯奇小声道：“楚将军，那个共和军的
好像很怕冷啊。”
这时几个士兵扛着一个大笼子出来了。他们将笼子放在地上，行礼退下。这笼子叫我想起当初二太子押送我回帝都时我住的那个囚笼。只是我住在囚笼里还觉得大，郎莫在里面却似乎塞满了。它盘成一堆，睡着了似地一动不动。
卫宗政将惊堂木一拍，喝道：“下面的可是蛇郎莫？”他审问惯了，这是审问的第一句话，确认身份，对蛇也用上了。我看到囚笼中那一动，昂起上半个身子，道：“是我。”
它的声音很含糊，大概受了伤连话都说不清了，卫宗正倒也不觉得奇怪，喝道：“郎莫，你从实招来，你们的巢
在何处？部队设置如何？”
郎莫看着卫宗政，半晌不说话。如果是的话，那它就是在渺视公堂。郎莫居然如此嚣张，实在让吃惊。卫宗政脸一下沉了下来，显然他也始料未及。审讯时，也有嚣张之极，大刑伺候仍然绝不招，但卫宗政有他的一套，到最后总会招供。可是对付蛇，也不知刑法还灵不灵。
卫宗政看了看我，见我也没有反驳的意思，他手在桌上一拍，道：“上刑。”
“刑法无用？”
文侯喝了一茶，眼里闪出一丝狡黠的嘲讽。我有些沮丧地道：“是，卫大用了好几种，都毫无用处，那些蛇似乎根本不在乎，连一句话都不说。”
卫宗政先给郎莫上的是夹棍。夹棍在那些不法之徒的黑话里称为“檀木靴”，因为夹棍多半用檀木所制，又多半夹在腿上。夹棍的可怕在于一点点收紧，连根圆棍不断靠近，那种几乎要将骨
都夹断的痛楚没几个能承受得了。棍责之类的刑罚会把打个稀烂，看上去血
横飞，但在受刑的眼里看来，有“宁受棍打，不坐水夹”的话。夹、水、坐这三大刑都不是刑，施刑不见血，夹就是夹棍，水则是用湿布蒙面，看快要昏厥时再及时撕下，坐就是坐笼，不知底细的会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经受过以后才知道这种刑法的难忍。棍打时，前几棍觉得疼痛，后面皮被打麻木了，就只是皮受伤，反倒并不难捱。唯有这三大刑，表面上不伤皮毛，坐笼更是连碰都不碰的皮肤，却能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蛇因为长得和不同，身体要细很多，而且身上密布鳞片，坐笼对于他们来说无非是个普通的囚笼，又很能憋气，水刑对它们效用也不大，照理说最适用的就是夹棍了。可是白天刑吏连着将夹棍紧到了极限，如果是的话，恐怕骨都要被夹得裂开了，郎莫却似毫无感觉。
文侯笑了笑，将茶杯放在桌上，道：“蛇披鳞带甲，身体坚韧，一般刑法的确是难以奏效。不过蛇与也差不多，我已让工部给宗政做了个‘揭鳞拷’，看它还忍不忍得住。”
我迟疑了一下，道：“大，我担心的是，郑昭当初跟我说读不出蛇的心思，但不知他现在还能不能读出。”
文侯一笑，道：“他读不出的。”
当初读不出，现在未必还读不出。我想这样说，但看文侯的意思，他根本不想再说，也许另有主意，我多嘴也不好，就没有再说。
第二天，审问继续。
让我意外的是，来的居然只有一个丁亨利。丁亨利说昨天郑昭回去发冷发热，今天不能起身，就休息一天。我昨天见郑昭气色就有些不对，没想到今天真的生了病。今天的审问卫宗政上来就用了揭鳞拷。所谓“揭鳞拷”，其实也就是一个专门为蛇定做的架子，将郎莫捆在架子上，然后用一些小钩将郎莫身上的鳞片钩开，一固定在架子上，这蛇被定在架子上后一动都不能动了。蛇的表很简单，但我也终于看到了郎莫严重露出的痛苦之色。
郎莫身上被拉下了十几片鳞片，半边身子全是血迹，虽然它是不是扭动身体，却仍然没有招供。它倒也不说“不知道”之类，
脆一句都不说。我在一边看得有些心惊胆战，我当初受卫宗政审问时也尝过三法司酷刑的滋味。当时幸亏甄以宁为我请来了赦书，，使卫宗政不得动用刑，我才能撑过去。如果那个时侯卫宗政也对我用上夹棍这一类酷刑的话，我想我顶多坚持个一天吧，第二天肯定要什么供就招什么供了，更不用说是“揭鳞拷”这一类的刑罚。我偷偷看了丁亨利一眼，他有些不忍之色。
动了半天刑，卫宗政还要命令再用，丁亨利忽然站起来，道：“卫大，这用用刑也没有用的。这蛇知道不少至关重要的东西，千千万万要保住它的
命。”
卫宗政道：“本官自然知道。丁将军放心，不会取它命的。官法如炉，就算它是铁块，到了三法司。总有办法叫它开。”
丁亨利道：“这般一味用刑也不是办法，我觉得还是软硬兼施，方能撬开它的嘴。”
卫宗政点称是，但他又道：“软硬兼施虽是好办法，却不能立竿见影。文侯大已下了命令，务必要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