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后若有用得到在下的,尊驾尽管开
。”
对面的
连道不敢,不过眉梢间还是露出些许按耐不住的喜色:“回将军话,小
姓钟,贱名
年。”
钟
年长得眉清目秀,看上去不到三十岁,谈吐斯文有礼,宛如浊世佳公子,和脸上的献谀之色颇不相衬。许平更注意到他手指保养得很好,身上衣衫的织料虽然不是很名贵,但也绝不是平常百姓穿得起的,显然出身富贵
家。由此,许平断定对方绝不是因为衣食所迫才走上这条路的。他估计对方的家族原本就是大商世家,很可能平素就是做大宗军旅生意的,这样的商家与叛军
通最是方便不过,风险也小很多。
虽然对这种勾结叛军的大商家最为厌恶,不过许平也知道这是眼下的大势所趋,不但军中
有数,就是庙堂上的大臣也对此心知肚明。如果北虏不能向晋商购买物资,那他们历次
寇劫掠大量金银细软又有什么用呢?而如果没有
暗中向北虏出售大量的硝石火药以及铁器,那他们用来对抗明军的大炮、盔甲和刀剑又是从何而来呢?只是若无晋商和这些商队,明军自己的物资也无法维持,富商有大批子弟读书做官,朝中阁老李建泰更是晋商豪门……许平不禁想到,黄石极力主张军队要建立自己完善的后勤制度,摆脱对商队的依赖,或许这正是黄石的初衷所在吧。
无论如何,面前的这个
都是许平的救命恩
,因此他对这个
许下的诺言也并非权宜之计,许平更不打算在脱险后恩将仇报去出卖他。虽有朝廷大义重于泰山一说,但许平已经暗暗打定主意,
后自己会设法去劝说此
不要再和叛军做
易,这样于公于私都对得起良心,当然这些要等自己脱险以后再说。
“还有一事……”钟
年吞吞吐吐地说道:“许将军,这村里的
都是愚民愚
,多受贼
的蛊惑……”
“钟兄有话请讲。”
“嗯,是这样的,小
说将军是我的一个属下,这个受伤么……”钟
年一边察看着许平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小
告诉这村子里的
,说商队被
兵洗劫,将军是为了保护小
才负重伤的,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是为官兵所伤,我知道了。”放在以前,说不定许平还会有些生气,不过从这次出兵山东后的见闻来看,钟
年的说辞不但不是对官兵的污蔑,反倒是最能取信于
的理由。许平不以为忤的点点
,下床站起冲着钟
年抱拳道:“少东家,张平有礼了。”
许平仔细打量自己所处的房子,发现这屋子不像一般农家那般简陋,走出这间房后竟然还有一个前堂,摆着八仙桌和几把木
椅子,桌上还放着几本书籍。家里年轻主
的衣服
净整齐,而且颇为持礼,许平道谢时她敛身回礼,然后就躲回后堂去了。
满心狐疑的许平尚来不及向钟
年打探,就见一
大步跨
前堂。来者是个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
,打扮不似钟
年手下的镖师,倒像个读书
。那个年轻
进门后没有对钟
年或是许平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到一个条案前,抽取出三支香点燃,
进香炉里,恭敬地向案上的牌位拜了三拜,朗声道:“父亲大
,母亲大
,孩儿回来了。”
年轻
给父母上香时,许平和钟
年都默然不语。本已退
后堂的主
此时已经出来,她安静地等年轻
祷拜完毕后,赶快跑过去,替他取下背上的包袱:“相公,一路可好?”
“有劳娘子挂念,都好。”年轻的主
把包袱连同外衣都一并
给妻子。他看见妻子接过东西后没有立刻离去,仍旧充满期待地望着自己,就摇摇
叹道:“都不在了。”

脸上神色一黯,抱着衣服低着
快步跑回房里。主
向许平看过来:“张爷,身子可大好了?”
许平自然是连番称谢,主
摆手表示不必客气。接着他又看向钟
年:“钟爷,您这可是要去了?”
“是啊,我这张兄弟身子看来是好了。”钟
年回答道:“只是今夜还要劳烦先生,真是叨扰了。”钟
年和许平都怕夜长梦多,刚才两
已经决定明
就启程离开。商队中有马车,所以许平可以坐车,不会受太多苦。
“好说,好说。”年轻
落落大方地一挥手,唤出妻子让她去准备两个菜,清淡些不要有什么油腻,再给许平多烧些开水,自己则坐下与许平和钟
年叙话,年轻
谈吐颇为得体,但听起来对山东以外的事
没有什么了解。片刻后,主
捧上三个茶碗。虽然茶叶不是品质很好,但在战
的乡下无疑属于稀罕的东西。
言谈之间,许平得知这家主
是书香门第,本村是他的祖籍所在。他的父亲考取秀才后在县里开个私塾教书,不过他父亲也就止步于此,一生多次去省里考试都没能中举
。
祖父留下的田地,因为父亲是个秀才而得以免税,他在县里教书的收
尚可,一辈子简朴积攒,但有所余就拿去买田,是个很典刑的明朝读书
。这些年来,田地一向是
给乡亲们打理。主
的父亲更是个忠厚老实的
,信奉“留财不如留德”,既然衣食不愁,那么每岁除了留下
粮之外,地里其余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