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呼吸间,便能闻到一屋子的梅花香。 他命
将那梅花扔了。 但扔了又如何,她跟他共同度过的点点滴滴,便也能跟着一同忘掉吗? 他试过,但他做不到,所以他搬来书房住下。 裴源行只觉得有些烦躁。 喝醉了怎地还是睡意全无? 近
他时常彻夜难眠,总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大块,便是偶尔睡着片刻,待迷迷糊糊间摸到身侧时,只触碰到一片冰凉,便霎时惊醒过来再也没了睡意。 他起来换了身衣裳,便推门出了书房。 守在屋门外的月朗迎了上来:“世子爷,您这是……” 他抿紧着唇,道:“出去走走。”他脚下一顿,又命道,“你睡去吧。不必跟着!” 夜里本就比白
里冷,又临近过年,吹在身上的寒风愈发冰冷刺骨。 裴源行漫无目的地走着,回间,才察觉到自己竟又来到了年家胡同。 仅迟疑了一瞬,他便进了胡同里。 走到宅子前,他抬起手抚过宅门,低
苦涩一笑。 她也合该睡下了吧。 他收回手,撩起衣袍下摆,转身坐在了门外。 四周一片静谧,他
吸了一
新鲜空气,仰起
看着夜色,心里的烦躁和慌
终于消散了些。 顺利
迫父亲和邢氏签了字,又摆脱了侯府,云初每
都睡得极好。 今夜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素来乖顺安静的雪儿骤然间吠叫个不停,云初一向睡眠清浅,立时便被它惊醒过来了。 雪儿的吠叫声一声比一声尖厉,她顿时起了疑心,掀被下了床榻。 鲍掌柜虽说过年家胡同是个顶幽静安全的地方,但眼下宅子里并无男丁,只有她们几个
,凡事还是警惕些的好。 她推门到了屋外,便瞧见青竹抱着雪儿安抚着它,玉竹手中正捏着一根木棍站在院子的中央,脸上满是惶然不安之色。 见云初走来,玉竹嘴角嗫嗫嚅嚅了半天,肩膀颤抖着。 云初走过去,伸手从她手中抽走了木棍,脚步轻缓地走到宅门前,透过门缝朝外张望。 难怪雪儿如此反常,外面果真有个
。 云初抿了下唇,朝大门凑近了些,想要将那
的样子瞧得清楚些,换气间,一
若有若无的冷香盈在她的鼻端,是她早已闻惯了的。 两世皆与裴源行结为夫妻,她岂会闻不出来,那是他身上独有的气味。 这大晚上的,天又冷,他来此处做什么? 她弯下腰,将木棍搁在了一旁:“世子爷,是您在外
吗?” 隔着一道门,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几息后,才听见他简短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寒风卷着飞絮般的雪花扑面而来,云初紧了紧衣裳,隔着门缝又看了眼仍端坐在门外的男
。 “下雪了,外
极冷,世子爷还是早些回去吧。” 裴源行垂下眸子,敛去眼里的
绪。 她担心他冻着,他又让她遭受了什么? “那年过年,听雨居短缺炭火。”他的声音听着莫名的苦涩,“云初,那会儿你是不是也觉着很冷?” 云初怔忪了一下,随即便意识到,裴源行说的是前世她被禁足期间,杜盈盈故意克扣了听雨居的炭火。 已经过去了的事
,再埋怨又有何用,再如何也减弱不了分毫那时候受的苦楚。 “世子爷,都已经过去了。”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婉柔和。 她
子素来淑静乖顺,和离后他才知道,其实她在大事大非上也是有自己的主见的。她在府里不争不抢,处处忍让,不过是不屑于去在意府里的那些
罢了。 云初见他纹丝不动,遂又开
劝道:“世子爷,回去吧。” 既已和离,他就不该出现在此处,更不该在寒夜里坐在屋外受冻。 裴源行充耳不闻,只垂首呢喃了一句:“其实除了身子冷,心也跟着凉透了吧?” 他苦笑了声,继续道,“我罚你跪祠堂、罚你禁足、罚你抄写经书。那时候,你是不是恨极了我?” 云初微微摇了摇
:“恨吗?那倒也说不上。” 他紧捏住衣袍的下摆,指节已然泛了点白:“不恨?那便是对我失望了吧?” “不瞒世子爷说,失望的确有过。先前我总以为,纵然世子爷厌恶我,却也是个眼明心亮的
。” 闻言,他弯起唇角,笑容里透着几分自嘲的意味:“你这是在说我眼瞎。” 周遭有片刻的静默。 裴源行顿觉了然。 她是真的认为他眼瞎,不过是顾着他的颜面没直言罢了。 他微微偏过
去,隔着大门朝她靠近了些:“云初,不管你信我还是不信,那时候我便已知道不是你做的。你派你的丫鬟去打听那位吃了什么,我便知道事
不是你做的。后来小布
儿的事,不过也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做手段罢了。你从未起过害
的心思,罚你也是我无能,我没有借
。” 他喉咙发涩,眉眼间透着点无奈。 “你说我厌恶你,我自己做过的事,我断不会否认。那时候我听信了外
的传闻,以为你对我心生
慕,误以为当初你费劲了心思也要嫁给我。” 他信了她
慕他的那套说辞,又见灯会上她拼死也要救下他,后来更是以伤了一条腿的代价嫁进了侯府。 如此心机
重的
,却要陪伴在他身侧一辈子,叫他如何不恨? 如今,他才知道,她从未对他生过半分
愫,所谓的救命之恩,更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后来,我见你瘸着一条腿,步履蹒跚,可你刚受伤那会儿,我便遣了大夫去云家给你治伤。我就在想,大夫的医术不可能有错,既是得